带孩子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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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杨武均道长没有说话,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怨恨父母什么,只是和感情淡薄而已。有些人听说了他的经历之后,可能会觉得他的命运可怜, 但杨武均道长自己却并不这么想,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  小时候跟祖父母一起生活的时候, 虽然没有父母的关爱, 但祖父母很爱他, 尽全力给他最好的一切。
  并且他还有幸因此而入道, 这在杨武均道长看来,实在是这个世界上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。祖父母去世之后,父母回到家乡, 询问他是否要和他们一起回城生活,杨武均道长拒绝了,因为修道才是他想做的事情。
  而不是像一些人臆想的那样, 他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怨恨父母。其实从那个时候他的父母也没有劝说他跟着他们走,杨武均道长就看出来, 他父母之间的感情已经破裂了, 他们已经有了离婚的打算。这种时候, 他这个他们婚姻的产物,对他们哪一方来说,都只是累赘。如果和他的感情深,可能还会争取抚养权,但感情淡薄的谁都不想要。
  对此,杨武均道长同样没有心存怨怼,更没什么意难平。正如杨嘉和他们没有把他当成儿子, 他其实也没有把他们当成父母, 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, 既然没有感情上的期待,自然也就不会失望。没有爱,又怎么会恨呢?杨武均道长看得很明白,他留在大青观,对三方都是最好的选择,他愉快,他的父母也轻松。
  所以当得知他的父母很快离婚,后来又分别再婚的消息,杨武均道长都十分平静,他和他的父母之间剩下的,也就只有将来他们老了之后,赡养的义务罢了。而对于父母再婚的对象,杨武均道长真的没想法,完全没想法。
  至于杨武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,杨武均道长来之前就想好了,养他是肯定要养的,毕竟是自己血缘关系上的弟弟,年纪还这么小,也没有其他值得依靠的亲人了。对这个弟弟,杨武均道长也没什么意见,当然也没有什么感情,只是有些可怜他。大概还有点不好意思,因为他去上学的时候,又要麻烦大师兄帮忙带孩子了。
  杨武均道长轻轻关上们,转身回到客厅,询问杨嘉安,“我父亲葬在哪里?我该去祭拜一番。另外,超度的法事请人做了吗?”他对杨嘉和没有感情,但有义务,作为儿子该做他都会做到位。
  杨嘉安连忙说了墓地的位置,不过法事却是没有做的。对此,杨武均道长也不是很意外,毕竟这两兄弟感情也就是这样,真要感情好,杨嘉安也不会想尽办法把弟弟留下的幼子扔给别人。
  杨嘉安不是坏人,只是人都是自私的。他作为兄长,尽到了责任,自己出钱帮弟弟弟媳办了丧事,也收留了弟弟的幼子一段时间,已经是仁至义尽。杨武均道长也相信,如果没有他,杨嘉安即便不愿意也会养着杨武池。
  不能放一个三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,杨武均道长问清楚了位置,独自一人买了香烛纸钱和供品来到了杨嘉和夫妻的墓前几百洒扫。等他回到杨嘉安家里的时候,杨武池已经醒了,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有些切切地看着杨武均道长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人。杨武均道长也不耽误时间,说道:“直接去办证大厅吧。”
  杨嘉安点头,拿上了杨武池的户口本,还有他父母的死亡证明。杨武均道长走到杨武池身边把他抱了起来,杨武池看起来有些怕生,不过正如杨嘉安说的,很乖,不哭也不闹,锁着脑袋呆在杨武均道长怀里。
  杨嘉安拿好东西,出来看到之后对杨武池说道:“小池,不要怕,这是你哥哥。大伯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?你以后就要跟哥哥一起生活了,他会照顾好你的,你也要听哥哥的话。”
  杨武池犹豫地看了看杨武均道长,没有感觉到恶意,小声地叫了一声,“哥哥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杨武均道长的脸色柔和了一些,揉了揉杨武池头毛稀疏的脑袋,轻声说道,“别怕,哥哥明天就带你回家。”杨嘉安看他们兄弟两好像处的还不错,心里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也终于松了。
  户籍转移的事情办得很顺利,监护权的变更也没有遇到任何问题。按照《民法》的规定,未成年人的监护人顺序首先是父母,然后是祖父母和外祖父母,接着就是成年的哥哥姐姐。现在杨武池的父母和祖父母、外祖父母都已经去世,监护权理应变更到杨武均道长身上。走出办证大厅,杨武均道:“麻烦大伯收拾下小池的东西,我明早去拿。”
  “好,好。”杨嘉安拘谨地点点头,毕竟他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大侄子的。
  看着杨武均道长要带杨武池离开,杨嘉安连忙叫道:“武均,要不要……去我家一起吃个饭?”
  杨武均道长抬起一只手摆了摆,说道:“不必了,我颇多忌口,还是不给大伯家添麻烦了。”本来就是没什么感情的两家人,何必硬凑在一起反而尴尬呢?不过杨武均道长也不全是借口,他确实有些忌口,去杨嘉安家里吃饭,对他们来说还挺麻烦的。看着杨武均道长离开的背影,杨嘉安感觉,这两个侄子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。
  大青观中,李景云摘了一篮子玫瑰花,在阴凉的地方放着。自己又扛着锄头拿着一个大竹筐,往昨天收割的高粱地走去。现在高粱已经收割了,地也该翻一翻种点别的了。对此,他昨天就把储存的种子都翻了一遍。
  最后,他决定要种菊花,秦岭岩香菊。这种菊花不是观赏性的菊花,花很小,一株能开很多,跟我们在野外常见的野菊很像。它的花朵又叫秦岭黄金菊,因为“形如珍珠,色如黄金”而得名。这种菊花,有很高的药理价值,花朵晒干之后直接冲泡当做茶饮就可以,作用非常多。而且这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,收获之后让它自己继续长就可以。
  思考间,李景云已经来到了昨天收割完的高粱地,他先把昨天顾藏道长他们剩下来的高粱根都扒出来,放进了竹筐里。高粱的根也是一种中药材,他准备拿回去之后,下午再处理。收集好高粱根,再把地翻了,把秦岭岩香菊的种子播撒下去,浇了水,眨眼间一个早上就又过去了。今天轮到他做饭,回去的时候,他顺便去摘了些菜。
  主要是萝卜、石斛、茼蒿、金针菇和紫藤花。值得注意的是,紫藤的花只有紫色的那种可以吃,像开白花蓝花的紫藤,虽然也很好看,但是是有毒的。吃过午饭,顾藏道长把去了壳的高粱米拿出去晾晒。李景云也做到院子里,开始处理那些高两根。他首先要做的,就是把高粱的根,从剩下的一小节高粱杆上折下来。
  李景云把这些高粱杆子放到一个竹筐里,等一下可以拿去和其他的高粱杆子一起晒干,当做燃料。而折下来的根也放在一起,弄好之后洗掉晒干就可以了。今天的生活和昨天也没什么变化,李景云处理完高粱根,做完日常该做的事情,剩下的时间都在看经书、古籍,日子过得充实而又快乐。不过如果换一个人,可能会觉得枯燥乏味?
  再一天早上,杨武均道长终于回来了,右手拎着一个大行李箱,左手牵着一个小豆丁。李景云站在门口看着,注意到这个小孩子明显走得很累了,但并没有哭闹,也没有撒娇,心志倒是挺不错的样子。“师兄。”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李景云也没有想太多,走了过去往杨武均道长拿行李,“这就是师兄的弟弟吗?”
  “嗯,他叫杨武池。”杨武均道长把行李交给师弟,有些疲惫地点点头,“师父和大师兄都在吗?”李景云点点头,多看了杨武池几眼。平心而论,虽然不喜欢二师兄亲人的做法,但不得不说,这个孩子还是挺可爱,挺招人心疼的。尤其,李景云发现,这个小孩子居然长和二师兄小时候的样子很像,确实是亲兄弟了。
  李景云帮忙把行李拿到杨武均道长的房间里,也不打扰他们洗漱,转身又去了前殿找魏劲松道长。
  “二师兄回来了?”前殿没有香客,魏劲松道长坐在桌边看书,见到李景云,抬头问道。
  “嗯。”李景云点点头,说道:“带着那个孩子回来的,那个孩子叫杨武池,长得和二师兄小时候好像。二师兄刚到,应该还要沐浴更衣拜见师父和大师兄,等会才会过来。师兄你看到就知道了,长得真的很像。”
  魏劲松道长皱了皱眉,想说什么,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。他脾气虽然爆,且因为杨家人的骚操作对这个孩子也有点意见,但理智上他也知道,那只是一个三岁小孩,什么都不懂,也怪不到他身上。更何况,既然二师兄都把人带回来了,也就是想要养在身边的意思了,他表现得不喜,只会让二师兄为难而已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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