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夜弥天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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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楚谡被挖眼的第二天,林瑜探望完刘琨后,出于谨慎,去到了楼下,欲和这姑娘谈封口的细节和数目。
  当时女孩刚刚失明,情绪很是激动,对他又骂又打,根本不适宜做理性的商谈,于是他也只好放她冷静,约了后日再来。
  谁知林瑜前脚刚走,楚谡父母便从景隆的线人那里,得知了一切,而后没过几个小时,他们就出现在了慈济医院,自己女儿的病房外。
  那里把守森严,即便是父母来探望,也照样被刘琨的下手给驱赶了回去。
  楚谡在病床上隐约听到了自己妈妈的呼名,一时气血上涌,受不住打击,摸索窗台后便直接从九层的高楼跳下。
  坠亡时,尸体落在离她父母十来米的位置,面朝下,也分不清是谁,直到警察问了护士房号,这对夫妻听闻,才后知后觉,地上躺的……
  是自己女儿。
  小谢发给罗生生的那条医闹新闻,主角就是楚谡的父母。一个教授,一个老艺术家,放下了知识份子最后的体面,冲进刘琨的病房,只想与他同归于尽。
  苏岑应当是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随口的一句透露,会引出这样一场风波。
  而程念樟也没料到,凭空吹起的这股东风,竟会如此好用。天时地利人和中,他抓住机会,终于可以借势,将手里久藏的莲山牌打出。
  同罗生生看电影那晚,他追狗仔出门,就是为了这事。程念樟用协商那晚他和罗生生照片的价格作为由头,将景隆的下手,以法务名义推给了对方。
  后来所有关于莲山爆料的源头,就均是出自这个狗仔的渠道,程念樟用招借力打力,成功隐去真身,棋手下落间,一子叁吃,操盘而不入盘,只在一旁坐山观虎斗。
  是可谓高招。
  但棋局里,他本以为被动的宋氏,却跳出了一颗乱子。
  刘琨死时,宋远哲正在等苏岑来南林湾外的敬山喝茶。
  一月北方的山景,少有竹翠点缀。阴云中,漫山枯枝盖雪,倒像是披白后的奔丧,肃杀且凄凉。
  宋远哲自那日病后,身体有些怕寒。因此,敬山茶舍的地暖,自他来前,就被林瑜给关照需得常开。
  山林里的独屋,烧暖靠得是自建的锅炉,为了迎接这位顽主,炭火连日不熄,愣是在皑皑天地间,将草庐茶室烧作温房,融化屋围积雪,造出了几许春来的错觉。
  茶室后院有片人造的汤泉,宋远哲浴后,松垮地着了身日式浴衣,自沿廊入座。
  他行步时,手捧着汤婆子,堂风偶尔吹袭这人松垮的襟口,胸膛迎来冷热交杂的风,带起背身和袖口丝涤的飘动。上面刺着竹影的纹样,如波长荡,古韵衍衍。
  “宋总,市局那边来了消息,人已经做掉了。”
  林瑜见宋远哲入室,挂下电话,与他说了刘琨被击毙的消息。
  开枪的特警是傅云托人做的安排,所以得知消息,屋内各人均未见讶异。
  “她还没来?”
  闲散下坐后,宋远哲取过一杯新泡的猴魁,吹茶看向对座空位,蹙眉显露出些许不耐。
  向来只有别人等他,还没有他等别人的道理。
  “说是要落大雪,进山的车路暂封,苏小姐应是还在爬坡,预计会晚点。”
  听闻落雪,宋远哲烦躁更甚。
  “这天还真是没完没了。”
  “年前都是这样,熬一熬就过去了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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